2018年2月5日,我外出办事。早上十一点过,儿子发来QQ信息:
爸,来家,奶生病有点老火!
快!
快点!
我心中一激,马上开车回家。一路上电话不断 ,整理所有信息是:母亲早上起床后坐在沙发上,弯腰穿鞋,突然就不能起来。到了县城,此时母亲也已送达医院。躺在床上,还能基本正常说话,只是说肚子很痛 。医生诊断为血管栓塞,须及时转上级医院。于是转州医院,诊断为胃肠穿孔。从急诊室再转胃肠科,抽血、CT、照片、彩超, 一路检查,再次确认为胃肠穿孔、弥漫性腹膜炎、心脏病等等等等。呜呼!我尚不知县院凭什么诊断为血管栓塞。
医生称须动手术,可以有一丝希望。不手术,一点希望都没有了。问有几成把握。回答没有把握。因为人太老了,有心脏等基础疾病太多。我不愿意毫无把握的把母亲送上手术台。医生建议到上一级医院试一试。于是想转省医,然而,在联系不到床位和主治医生的情况下120急救不愿意送去,说是送去对方也不接收。
万般无奈,只好忍痛带母亲回家。7日早上,二哥背着母亲离开医院,让她安稳的躺在我的车上。母亲、二哥、侄儿和我,默默的,默默的走上了回家的路。离开医院,没有了止痛药水,所有医院都不愿意开出止痛药水。母亲的疼痛加剧,那疼痛的表情不忍眼视,疼痛的声音不忍耳闻。我想逃离出去,但是一个声音警告我:不能!我必须坚守在母亲身边。母亲在煎熬着,她身边的亲人也在煎熬着。
回家两天之后,给她输送的药水不管用了,输送的氧气也不管用了。8日早上,母亲没有了痛苦的声音和表情,半张着浑浊的眼睛,摸不到脉搏,只有微弱的呼吸知道她一息尚存。她的儿孙们呼喊着她,可她再也不答应了,她的儿子们抱住她,呼喊着她,可是,她再也不回来了。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撕心裂肺的痛,似乎是一种麻木了的痛。
其实,母亲本可以多活几年,可是她太不听话,她总是闲不住,热衷于摘菜卖菜,不管天干下雨,去挣那零星的小钱,以致积累了全身的疾病。
其实,母亲八十二岁,高龄而逝,也不必有太多的遗憾和痛苦。只是,她临死还承受着身体的疼痛,我不得不诅咒上天的残忍。
打理好母亲的遗体,端详着她的遗容,又如往常一样的安静和慈祥。
把母亲安葬在山上,我心中在想:她会不会寂寞?会不会寒冷?会不会不习惯地底下的生活?垒好坟头,烧了香纸。给母亲磕了三个头,告别母亲,流着眼泪下山,继续操办活着的人的事。
评论